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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七章真假難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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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七章 真假難辨

長安府署。當鬼影回來之後,還未向千戶周升匯報情況,就被朱靈兒堵在院中。周升詢問郡主究竟想要如何?朱靈兒卻說,難道周大人忘記了,說過會為靈兒做主的!周升笑道,讓同去屋內慢慢來說此事。於是,三人一同來到一間屋內,丫鬟端上茶水和糕點,周升揮手讓她們退下。待丫鬟將房門關上之後,朱靈兒就站起來,說著讓周大人嚴懲鬼影。

鬼影拱手說道:“周大人,屬下不知因何事得罪郡主,但這其中定然有誤會,還請大人明鑒!”

朱靈兒指著鬼影,厲聲說道:“鬼影,你的意思是本郡主冤枉你了?”

周升說道:“郡主說你曾輕薄於她,不知可有此事?”

鬼影拱手說道:“還請大人明鑒,絕無此事。或許是屬下曾不小心得罪過郡主,故而郡主想要刁難屬下!”

朱靈兒上前繞著鬼影走了一圈,說道:“好!鬼影,本郡主來問你,在寧夏鎮總兵府時,你是否闖進過本郡主的內房,還趁機將本郡主抱到了床上,當時天色已黑,孤男寡女的,你來說,有無此事?”

鬼影拱手說道:“周大人,郡主所言有所不當。在寧夏鎮時,屬下確實闖進過郡主的內房,但那是因為有賊人夜闖府中,而那賊人躲進了郡主的房間,還將郡主打傷,屬下不得已這才闖進郡主內房相救,但屬下絕無輕薄郡主之意!”

朱靈兒說道:“你承認了這件事!就算你是想要救本郡主,但你那樣抱著本郡主的時候,本郡主怎會知道你心裏是不是有別的想法?周大人,你一定要嚴懲鬼影,靈兒差點失身於他,此事絕不能姑息!”

周升說道:“郡主,那你究竟想要如何嚴懲鬼影?是想要砍了他一條手臂,還是說要挖了他的眼睛?”

朱靈兒驚愕,說道:“這個·······那倒不必!鬼影畢竟是周大人的屬下,還是由周大人來下令懲罰吧!”

周升輕笑道:“呵呵!郡主,下官可是給過郡主機會了,可別說下官偏袒自己的屬下。那就罰鬼影禁閉十日,從明日開始不允許他踏出院子一步,讓他好好反省一下,省的鬼影肚子裏的花花腸子長出來。若再嚇到郡主的話,那可不好!鬼影,郡主乃是千金之軀,豈能是你這下人所能隨意接近的。若非郡主心地善良諒解與你,今日你豈能活命?你還不趕快謝過郡主!”

鬼影拱手說道:“多謝郡主饒過小人!”

周升笑道:“下官這樣處理此事,不知郡主是否還滿意?”

朱靈兒撅著嘴,說道:“既然周大人都這樣說了,靈兒自然不敢有何怨言!”

周升心裏陰險地笑著:呵呵!郡主,恐怕你怎麽也不會想到,鬼影就是你失散多年的那個兄長!

夜風拂動,月光明照。周升命人擺下一桌酒宴,邀來知府大人,一同來為鬼影接風。

本來,朱靈兒獨自在房間內郁悶著,這周升分明就是在袒護他的屬下,竟然罰鬼影禁閉十日了事;娘親說的對,周升此人確實狡猾至極。看來,本郡主想要輕易探查出來一些有價值的消息,確實是難上加難!

當一名錦衣衛前來告知朱靈兒:周大人邀請郡主前去芙蓉廳赴宴。朱靈兒臉上笑著,心裏在想:飲酒?莫非是周升要為鬼影接風而擺下的酒宴?那本郡主豈能不去,說不定能在酒過三巡之後,探聽到一些實話呢!

渭水客棧。沈魚坐在屋內看著窗外發呆,雙眼通紅,師父的責罵讓她心裏極其難過,又不讓她去長安府署營救高伯父。完顏丹素端著熬好的中藥,放到桌上讓沈魚趁熱服下。沈魚卻還是看著窗外,當作沒聽見的樣子。

完顏丹素說道:“魚兒,師父並非要責怪你,也並非想要阻止你去救人;但你這樣獨自深入虎穴,不僅無法救出高掌門,反而會先丟掉自己的性命。東廠的人究竟有何陰謀,我們暫且不知,但絕對是對江湖武林不利的一個大陰謀!你身上的內傷還未完全恢覆,師父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白白送死呢?”

沈魚眼中的淚水再次落下,她哽咽著轉身抱著完顏丹素,嘴裏喊著:師父!魚兒心裏好難受!我知道師父是為魚兒好,但魚兒真的不想再看到身邊的親人離去。完顏丹素輕拍著她,讓她喝藥,待身上的內傷恢覆之後,營救高掌門之事,再行商議!沈魚這才將碗中的藥喝下去,完顏丹素伸手將她臉上的淚痕拭去,沈魚望著師父那雙如娘親般慈愛的眼睛!

完顏丹素和沈魚盤腿相對坐在床上,完顏丹素運功浮起手中的碧綠星月夜明珠,源源不斷地為沈魚輸入內力;沈魚雙目緊閉,眉頭上盡是汗珠,頭頂上冒著真氣。完顏丹素心裏清楚,就算沈魚不去長安府署營救高淩風,完顏丹素也不能在此幹等著,畢竟江湖武林中三個門派的掌門人已經被東廠的人抓到長安來,她必須盡快想辦法摸清東廠的陰謀!

長安府署。朱靈兒蘇醒過來,感覺頭上昏沈沈的。已經接近午時,兩名丫鬟服侍郡主沐浴更衣。朱靈兒簡單吃了點東西,就將丫鬟們趕走。朱靈兒說還感覺到困乏,讓丫鬟們不要讓人來打攪她。

昨夜朱靈兒在酒宴上醉酒之後,就趴在桌上睡著,之後隱約聽到周升和鬼影之間的談話,鬼影似乎提到一個身著黑衣臉上蒙著一層黑紗的江湖女子,在蘭州城外將其打傷之後,那女子趁機逃走;周升又提到關押三個門派掌門人的秘密之地,以及要將他們三人變成東廠的傀儡!

朱靈兒心中大喜,拿起筆墨紙張。完顏丹素曾讓朱靈兒探尋清楚關押三個掌門的秘密之地,之前朱靈兒曾費盡心機卻不可得之,沒想到還是讓她輕易知曉。朱靈兒擔心沈魚姐姐受傷在身,她順便詢問此事,希望沈魚姐姐無大礙。

鬼影被周升關禁閉在青湖別院,還派出大批錦衣衛在庭院內外把守,沒有他的允許,任何人不得入內。此時,周升與鬼影盤腿而坐,二人在屋內下棋。茶杯中冒著熱氣,茶香四溢,彌漫開來。

周升執白而落,說道:“鬼影,你是說朱靈兒被黑衣人劫持一事,極有可能是她在演戲?”

鬼影落下一枚黑子,說道:“周大人,這郡主表面上看似心不在焉,但內心卻極其聰明機靈。在寧夏鎮時,那名夜闖總兵府的賊人被發現蹤跡之後,最後竟然躲進郡主的房間內,但郡主卻被賊人打傷,屬下由此被拖住後退,無法追捕賊人;此事看似極其順乎常理,但屬下還是極度懷疑郡主與那名飛賊相識。而周大人提到,在長安城內的茶樓,郡主再次受傷被蒙面黑衣人挾持而去。由此屬下推測,這多半是郡主故技重施,那名蒙面黑衣人定然與君主相識!”

周升狐疑的眼光看著鬼影,冷笑道:“呵呵!本官心裏也對此事極度懷疑,這朱靈兒確實不是什麽省油的燈!如今,我們已經拋出誘餌,就等著暗藏的大魚上鉤來!”

鬼影拱手說道:“大人英明!此招兒絕對能夠釣上大魚!”

周升端起茶杯,詢問道:“鬼影,為何在擒拿青海派的高淩風時,會折損許多錦衣衛?”

鬼影拱手說道:“回周大人的話,青海派的高淩風對我們東廠的人似乎極其憎恨,眼看屬下帶領錦衣衛將青海派的弟子盡數除掉,那高淩風心頭大怒,轉身飛入大殿內,屬下帶領錦衣衛追趕過去,沒想到那裏面全是暗藏的機關陷阱,十幾名錦衣衛慘死,屬下揮手讓最後兩名錦衣衛退出在外,屬下獨自在屋內追尋高淩風的蹤跡;高淩風似乎求勝心極強,眼見屬下獨自出現,高淩風幾次出手攻擊但都沒得逞,屬下故意賣出破綻,繼而假裝受傷在身,高淩風大意起來飛身而出,屬下這才趁機將高淩風擒拿住。周大人,此次折損十幾名錦衣衛,是屬下之過,屬下甘願受罰!”

周升說道:“此次任務,你完成的極好。雖然有過之,但畢竟功大於過,本官怎會責罰於你!”

鬼影拱手說道:“多謝大人!只不過青海派的大多數弟子早已提前離開門派,根據屬下派出錦衣衛所打探,目前青海派的眾位門派弟子,由一位名叫海震遠的人所帶領,他們一路沿著河西走廊向西逃去!”

周升落下一枚白子,說道:“海震遠?難道就是青海派前掌門人海無涯的那個兒子!呵呵!看來這高淩風是為青海派留了後手,本官還真是小瞧他了!海震遠帶領青海派的弟子向西而去,定然是去投奔祁連派的馬如飛。”

鬼影說道:“周大人,那屬下要不要帶人前往追擊?”

周升擺手說道:“那倒不必!祁連派早晚會知曉,而江湖傳聞也將隨之散開,我們根本無法阻擋事情的蔓延。待廠都大人到來之後,再行定奪大局!”

渭水客棧。朱靈兒所暗中傳來的密信,簡直就是雪中送炭。沈魚心中大喜,覺得救出高伯父指日可待。但完顏丹素卻對此有所懷疑,靈兒怎會輕易探查到這些重要的消息?或許,這多半是周升那老狐貍設下的圈套,就等著我們一步步走進那圈套之中,而將我們一網打盡呢!

沈魚拱手懇請師父作出指示,以便制定可行計劃,前往長安府署救人。完顏丹素知道沈魚的心思早已不在這裏,縱使前面是一個火坑,恐怕沈魚也要試著跳過去。完顏丹素決定和沈魚商議詳細的營救計劃,以及撤退之策。

這兩三日來,朱靈兒發現周升總是在藍湖別院忙於公務,似乎是在故意躲著她;而鬼影在那座青湖別院裏被關禁閉,周圍同樣嚴密把守著十幾名錦衣衛。朱靈兒甚是感到好奇,就想著進院中到處轉轉,但還是被四名錦衣衛阻攔。

朱靈兒大罵他們不長眼睛,膽敢攔著本郡主的去路。那些錦衣衛拱手求郡主饒恕:郡主,周大人有令,沒有他的允許,任何人不得進入青湖別院。朱靈兒還偏不聽這些話,她就是要走進這青湖別院之中。那些錦衣衛拱手說著,請郡主不要為難小人!朱靈兒一腳將眼前的錦衣衛踢翻在地,放肆!本郡主想做的事,豈是你們這些人所能攔住的!

正在那些錦衣衛不知該如何處理之時,院中正堂房門被推開,屋內走出一個人,正是鬼影。朱靈兒看到是鬼影出來,這下有好戲看了!朱靈兒上前還未開口,鬼影揮手示意那些錦衣衛退下,轉身準備離開。

朱靈兒上前攔住他,厲聲說道:“好你個鬼影,見了本郡主竟然如此無禮,本郡主被你的這些錦衣衛下屬所欺負,你竟然不懲治他們,反而還給本郡主使臉色,你太不把本郡主放在眼裏了,本郡主要將此事告知周大人,讓周大人再多關你幾日的禁閉!”

鬼影拱手說道:“見過郡主,托郡主的福,小人在此被關禁閉。不知郡主突然到此,所為何事?”

朱靈兒說道:“本郡主心裏悶得慌,就出來隨便轉轉,不知不覺就來到此處;於是,本郡主就想進來看看這別院中流動的湖水以及蜿蜒的亭臺樓榭,沒想到你竟然被關禁閉在此處!”

鬼影說道:“那可真是巧了!既然郡主想要來此隨便看看,那小人就不過多打擾,郡主請便!”

朱靈兒說道:“站住!鬼影,你心裏是不是還在怨恨本郡主?”

鬼影拱手說道:“小人不敢,還望郡主諒解此事,莫要再提!”

朱靈兒不依不饒,說道:“本郡主可以諒解此事,不再提起;但今日你要陪本郡主喝酒!”

鬼影拱手說道:“郡主還是饒過小人吧!在被關禁閉期間,小人是萬萬不能同人飲酒的,若是壞了規矩,恐怕周大人定然不會輕饒!小人告退!”

鬼影闊步離開,進屋關上房門。朱靈兒氣得直跺腳,嘴裏罵著可惡的鬼影,竟敢如此對待本郡主。

鬼影拱手說道:“周大人,郡主已經離開。”

周升說道:“看來朱靈兒已經懷疑到青湖別院,絕不能讓朱靈兒壞了我們的好事!”

鬼影拱手說道:“大人放心,此事屬下定會辦妥!”

朱靈兒回到廂房,兩名丫鬟為她倒上茶水,她揮手讓丫鬟先退下。朱靈兒喝著茶水,在想:難道三個門派的掌門人並未被關押在藍湖別院,而是被關押在青湖別院?這兩個別院都布滿大量錦衣衛,但朱靈兒心中甚是疑惑,周升和鬼影分明提到關押在藍湖別院的三個掌門人一事,難道是故意說給她聽的?這周升果然狡猾至極,看來本郡主有必要趁夜探查一番,萬一藍湖別院是陷阱的話,那娘親和沈魚姐姐豈不就中了東廠的圈套!

夜色彌漫,籠罩府署。錦衣衛和府中護衛在來回不停巡邏著。青湖別院,看似尋常,但在房屋下面有幾間暗藏的密室;而藍湖別院下面也有密室,並且兩處別院下面有一條暗藏的密道,將青湖別院和藍湖別院暗中相連。

鬼影一身黑衣戴著鬼臉面具,趁夜暗中來到朱靈兒所在的房間外圍,輕輕透破窗戶,伸進去一直細管,一股煙氣隨之被吹進去,煙氣在屋內彌漫開來。之後,鬼影悄悄打開窗戶,潛入屋內,來到內屋想要查看朱靈兒是否已沈睡,但鬼影卻發現床上並無朱靈兒的身影,只有被褥包裹著的枕頭。鬼影立即離開,飛身回到青湖別院,他走進屋內,挨個尋找著。

這時,鬼影竟然發現一個輕巧的身影,在屋內來回尋找著什麽。鬼影悄悄接近,但那個黑色身影似乎察覺到動靜,竟然揮手放出幾枚銀針,飛身逃離而去。鬼影翻身躲避,繼而那名黑色身影逃離房屋而去。鬼影暗想:看來這賊人,定然就是那個與他交過手的秘密眼線女飛賊。

鬼影追到院子外圍時,那名黑衣賊人已經不見蹤影。鬼影聽到前面一側墻角處有什麽動靜,便悄悄走過去,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在角落裏。鬼影上前伸手擒拿,那人大叫一聲,‘啊!’當鬼影看清是朱靈兒時,立即松手。

朱靈兒站起身來,指著鬼影大聲咆哮:“鬼影,你大膽,是想謀害本郡主嗎?”

頓時,引來十幾名錦衣衛和官兵護衛。鬼影揮手讓人散去巡邏。鬼影向郡主解釋,在追尋夜闖府署的賊人,卻不知郡主在此出現。朱靈兒大聲嚷嚷著,不依不饒。鬼影拱手向郡主賠罪,卻無濟於事。

鬼影拱手詢問:“不知郡主深夜為何會出現在此?”

朱靈兒厲聲說道:“本郡主睡不著,出來透透氣,但本郡主的貍貓不見了蹤影,本郡主正在尋找著呢,就被你出手從後面擒住。你說你是不是想謀害本郡主?”

鬼影拱手說道:“郡主,此次的確是小人的過錯,還望郡主見諒!”

這時,傳來府中巡邏護衛的呼喊聲:有賊人夜闖府署!鬼影聽聞,立即拱手告別郡主,飛身而去。

朱靈兒大叫著:“鬼影,你別走!本郡主還未與你理清這件事呢!本郡主絕不會輕饒於你!”

但鬼影早已沒了蹤影。朱靈兒知道事態緊急,有賊人夜闖府署,多半是娘親和沈魚姐姐,這下糟了!娘親和沈魚姐姐定然是中了周升設下的圈套!朱靈兒顧不上那麽多,施展輕功,向著藍湖別院而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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